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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漫漫（9）
说是初五回俱乐部，但是初二晚上姑姑就给自己打了电话，说是让她回来一起吃个饭，她推辞不过，只好答应第二天回去。
“注意安全。”
张新杰这地主做得都到位，楚云秀走的这天他特地来送，把手里的行李递给她后还嘱咐了几遍，要是时间允许的话，他应该会再多说几遍，想到这个可能，楚云秀抖了两下，赶紧接过来。
“行行行，知道了。”
“那进去吧。”张新杰点头。
“哎，你现在有心思谈恋爱吗？”
“……问这个干什么？”
楚云秀顿时语塞起来，呃了好几声才回答道，“就是想到你女朋友可能会被你给唠叨疯。”
“这不是唠叨，是正常的关心。”张新杰纠正道。
“好吧，我知道了。”
楚云秀耸耸肩，但态度上显然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的样子，张新杰不禁想到了张书瑾，两人的态度在这种时候有微妙的重合。他从小就对张书瑾没办法，对这种态度也没有办法，说她不认真吧，可是她口头上还是在应着的，但是表情和语气很显然就在告诉他“我听进去了但是等会儿又飞走啦”，若是让他再纠缠的话，就是为难他了，他从来不爱多管别人的闲事，偶尔因为关系亲近而多说两句，也不会一直重复。
“那再见。”
“好，再见。”
楚云秀很潇洒地挥了挥手，一转身却换了一副懊恼的表情，刚才脱口而出的是啥啊？也没过脑子就问他了，真是太失策了。
她长长吐一口气，排到了长长的队伍后，暂时把这个问题给抛到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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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姑姑家碰到陆蔚和她的丈夫，倒是在意料之中，不过两人相处时的模式并不像是新婚夫妻，更像是……
楚云秀大口啃了一口苹果，果肉上现出两个牙印，她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往陆蔚那边看，她丈夫正在看电视，她也拿着一把开心果在仔细剥着，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陆蔚把剥掉的开心果壳往垃圾桶一扫，拍了拍手上的细屑，忽然感觉到楚云秀在看着自己这边，用余光瞄了一眼，她正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没有落点，表情明显是在放空。
“喂。”
“啊？”
乍听到有人叫自己，楚云秀迅速回过神，陆蔚有点好笑地收回刚才放在她面前的手，“发什么呆，苹果都要黄掉了。”
楚云秀低头去看手上的苹果，因为削过皮的缘故，果肉暴露在空气里，她又一直发着呆没空去吃，刚才还印着牙印的白色果肉已经微微盖上了一层暗黄色。
她立马啃了两口，忽然想到刚才陆蔚主动跟自己说话，又抬头去看她。
陆蔚从袋子里又抓了一把开心果，就听见表姐用弱弱的声音特别小心翼翼地问她，“能不能给我抓一把？”
“……”陆蔚转头，楚云秀拿着吃了一半的苹果，眼神漂浮不定，也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看开心果，她顿时有些心软。
“吃着苹果还想着开心果？”
“……”
本就是想找个话题的楚云秀看着自己手上的苹果，此时吃也不是扔也不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刘海。
“喏。”
正当她尴尬的时候，陆蔚却又抓了把开心果递过来。
“……谢谢。”楚云秀讷讷地用空着的手接过来，也不知道自己谢的是她的态度终于开始软化还是这一把开心果，应该……都有吧。
她有些感激地看着陆蔚，后者却早早就收回了手和眼神，又在仔仔细细地剥她的开心果了。
楚云秀草草把苹果吃完，也在一边剥起了开心果。
因为陆蔚的态度终于开始软化，她也没有注意到，陆蔚的新婚丈夫从头到尾只扫了两人一眼，再没有别的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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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钱……我想怎么用都行……你……管我……”
“这是夫妻……共同……财产……自私……”
姑姑家的房子是老式建筑，隔音比较差，楚云秀在自己的房间就听到隔壁的争吵声。虽然并不想掺和人家的家事，但是两人的声音都因为情绪的原因而拔高了不少，她不想听到也难。
她在房间踱了几圈，最后还是决定出去躲一躲，但是这时候隔壁却传来很轻微的拍打声，接着忽然安静下来，她一怔，略一想就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
楚云秀皱眉，箭步冲过去开门，然后走到隔壁，一拧门把手门就开了，两人吵架也没锁上门。
不过也因为省了敲门的步骤，楚云秀一进去就看到站在角落的陆蔚捂着脸，背对着楚云秀的男人听到开门的声音慌张地转身，见到是她之后有些不悦地一指门口，“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谁知道我敲个门再进来还会发生什么？”
楚云秀转身关上门，陆蔚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如果让姑姑看到估计会难过。
她先去看了看陆蔚，对方捂着脸颊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放下手，她只好作罢，男人还打算离开，楚云秀微勾唇角，冷笑浮现出来，“我可是听说越没用的男人越喜欢用暴力来证明自己。”
“胡说什么，我只是一时没控制住！”
“哦，刚新婚就没有控制住，那结婚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会发生什么？”
“你说什么呢！”
“说的人话啊，你听不懂？”楚云秀笑意加深，“不是人吗？”
“你——”
眼见男人又是暴怒地伸手，楚云秀赶紧后退一步，“喂喂喂，陆蔚不会没告诉过你我是做什么的吧？要是打坏了我，光赔就够你赔得去卖血。”
“……”可能有些忌惮楚云秀刚才说的话，男人伸出的手突兀地在空中拐了个弯，然后收回放下，狠狠瞪了她一眼就走。
楚云秀不再说话，一转身看到陆蔚已经蹲下了。
“没事吧？”
“……为什么？”
“嗯？”楚云秀没有听懂。
“为什么偏偏是被你看到了？”陆蔚抬头，眼眶红了一圈，但是却没有要哭的意思，脸颊上的红印还是很明显，“你觉得我可不可怜？”
“你说什么呢……”楚云秀微微皱眉。
“其实也是我自找的，我又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到现在这样也是自找的。”
楚云秀知道她和这个男人是相亲认识的，姑姑家的思想比较传统，陆蔚毕业没多久就相亲结婚了，其实她知道，陆蔚那时候是想要继续读下去的，但是她也没有多反抗父母的意思。
“什么都没做成，总觉得谁都在阻碍自己……为什么……”
陆蔚仰起头，神情是明明白白的困惑，仿佛极不明白似的盯着她看，眼神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你能那么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