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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漫漫（3）
雪中散步的最后结果是两人走过了时间，虽然有张新杰这种人肉报时机，但一旦聊high了什么都没用了，最后注意到时间的还是楚云秀，她一边问了张新杰上次强力推荐的饭店名称，一边瞄了眼手机，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了十分钟，而且还要花费一定的时间返回。
“……”
被时间惊着的二人一时相对无言，直到楚云秀拔腿往回跑才打破这种沉默，毕竟都是游戏宅，体力并不怎么样，张新杰稍微好些，楚云秀则是跑了没几步就开始大喘气。
“呼……我……我最近怎么这么没脑子啊！”
“同意。”
只不过领先了她一步的张新杰居然还有时间嘲讽她。楚云秀断断续续地反驳道，“你……你也一样……好么！”
“……快点吧，跑着回去大概只要五分钟，还不算太迟。”张新杰很机智地转移了话题，楚云秀尽管想乘胜追击，但无奈体力全用在奔跑上，一句话都憋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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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你这是去哪儿了？”
看着一边喘气一边坐下来的楚云秀，李华默默地看了看手表，这一走居然就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而且看这样子还是跑回来的，是被抢劫了吗？他很有冲动想这样问。
“……散步。”楚云秀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散步？”李华表示很不懂队长的思路，大冬天的出去散步？
因为急着出去接电话，楚云秀手套围巾帽子通通没带，此时耳朵和鼻尖都冻得发红，双手更是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李华从一旁摸出热水壶，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喝点热水，别待会儿感冒了。”
楚云秀吸了吸鼻子，接过水杯感激地看他，差点就眼冒星星了，“小天使！”
“……队长你最近又看了什么奇怪的电视剧……”
“哪里奇怪了，不觉得很可爱嘛。”楚云秀捧着水杯，笑眯眯地回道。
“咳，称呼男生的话真的很奇怪。”
“好吧，大天使。”楚云秀耸耸肩，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咱能别纠结在天使上吗？”
“好呀。”楚云秀喝完水，把水杯还给李华，倒是没再插科打诨下去。
回来后没多久，第一天晚上的活动就结束了，职业选手从特别通道退场，楚云秀环顾四周，没找到可以讨论剧情的人选，苏沐橙没来是在是太无聊了，自家战队里倒是有姑娘，不过……想到新加入的两个女孩，楚云秀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想到了不太愉快的事情。
回到酒店，楚云秀才走上四楼，迎面就碰到了刚才想着的两个姑娘。两个人正在说这话往这边走，走到楼梯口才看到楚云秀，同时站住了，站在前面的女孩点了点头，“队长。”
“嗯，还没休息？明天你俩可是要出场的。”
“可欣有点认床，我陪她出来走走。”舒可怡笑着说。
“还是别出去吧，下雪了太冷，别感冒了。”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
两人绕过她往楼下走，楚云秀却没有急着回房间，而是站在楼梯口看着这对姐妹走远消失。烟雨为了这两人也算是煞费苦心，加价加得疯狂，这两人也确实是有实力，但是在签下两人之前，老板满心想得都是如何挖掘两人的商业价值，诚然，这两人的商业价值是楚云秀远远比不上的，她算不上什么大美女，姐妹花也更有噱头，不过楚云秀并不在乎这些，她想的只是这两人势必要捆绑营销，然而烟雨的队伍中，如果加进来两个远程，那就有三个远程，缺陷是在是太大了。
楚云秀撑着栏杆，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指骨泛出微微的白色，但很快，她就松开了手指，这种动作对手太不友好了。
“……以后再说吧。”
她自言自语道，或许以后还有转机，毕竟，一支战队最重要的还是战队成绩，没有成绩，那么商业价值无论再大也只是空中楼阁，老板……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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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明星活动结束后，楚云秀直接回了家，再过一天就是表妹的婚礼了，她在B市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礼钱和新婚礼物，但真正踏上家乡的土地时，她却忽然有些胆怯了。
原因还是在陆蔚那里啊。
她微微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气，往表妹家走。
家里的亲戚大部分都到了，一大堆的看起来也热闹，陆蔚作为主角自然要四处招呼，楚云秀悄悄地松了口气。
从桌子上摸了块糖，还没剥开，衣角忽然被人扯了扯，她低头看去，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正仰着头看她，见她低头，忽然比了个手势，然后极有气势地说道，“天天雷火！”
啊？
她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男孩的手势像是游戏里元素法师的施法动作，只是这天天雷火是什么？
“啊！”她蹲下身，纠正男孩的错误，“是天雷地火。”
这个技能发出来一片雷影火光，在小孩子的眼里应该是很厉害的招数吧，这个小孩他也认出来了，是堂哥的孩子，应该叫她姑姑的。
“天雷地火。”男孩只有三四岁，声音还软软糯糯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男孩的妈妈也过来了，看到楚云秀与孩子在交谈游戏里的内容，也蹲下身笑着说道，“有时候转到电竞频道，碰上你的比赛的话，我就停下来告诉他这是小姑姑，很厉害的。他也喜欢看，不过技能名之类的记得不是很清楚。”
“小孩子嘛。”楚云秀摸了摸男孩的头发，把手里的糖剥了给他吃。
家里的亲戚来得太多，一间一间地分下来，最后竟然是陆蔚和楚云秀一块睡，她初时听到这样的决定还想挣扎一下，不过看到姑姑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还是没说话。
晚上下起了雨，她怕冷，早早就包进了被窝，而陆蔚还在忙着，她便先关了灯，不过时间还早，她便在一片漆黑里睁着眼睛，直到渐渐有了困意，陆蔚才轻手轻脚地钻进了被窝。
楚云秀连忙翻了个身背对她。
“表姐？”
“……嗯？”
“还没睡啊？”
“快了……”
“嗯……”
她拖长的尾音就像是一声叹息，楚云秀在黑暗里缓慢地眨着眼，还是翻回来躺平了身子，犹豫地开口说道，“真快啊，你居然马上要结婚了。”
“……”
对方没有说话，楚云秀自己却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两人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甚至还可以说是非常好的。
“我上一次来你家睡觉好像是初中时候吧？我骑车骑得太快，结果人家一开车门，我没刹住就撞了上去，撞得头晕眼花，你跟我在我后面都快吓死了，最后在你家住了一晚上，你还……”
“好了。”陆蔚忽然打断她的话。
——你还哭了呢。
楚云秀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里，有些无措。
“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力气再跟你和好了。”陆蔚翻了个身，被子被带过去了一点。
“我还是讨厌你，不过……”
“我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后面半句说得很轻很轻，楚云秀没能听见。
窗外的雨势忽然大起来，陆蔚的声音夹杂在雨声中，有些模糊，楚云秀仔细分辨才能听到只言片语，“不过这次以后，我们大概不会再见面了吧，哦，你婚礼的时候我也会去的，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你老是花时间在打游戏里，或许没有时间注意别的事情了。”
楚云秀觉得有些难过，她又翻了过去，两人现在是背对背的状态，与童年时候抱在一起的情况截然相反。
忽然枕头边的手机亮了起来，她摸过来一看，是张新杰的短信。
“上次你问的那家饭店名字是‘千百味’，联系方式是xxxxxxx，我这里有会员卡，你要去的话报我的电话号码就可以了，八折。”
她在手机过分亮的光线里觉得眼睛有些酸，手指踌躇了半响一个字也打不出去，索性起身套着拖鞋出了门。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十点半，他应该还没有睡。
楚云秀看着屏幕上的通话界面，眼睛一眨不眨，忽然电话接通了。
“喂。”
对方的声音在雨声中很是缥缈，楚云秀把手机举到耳边，也喂了一声。
“什么事？”张新杰显然有些困惑。
“没事，就是谢谢你啊，还特地把电话发给我。”楚云秀吸吸鼻子，语气轻松地说道。
但是张新杰还是隐隐听出了不对劲，“你感冒了？”
“没啊。就是这边下雨所以声音有点变样，你听见雨声了吗？很大的雨。”
楚云秀抬头看着屋檐，这里的屋檐很窄，她的毛拖最前面都沾上了雨珠，水滴挂在绒毛上，固执地不肯下去。
“好像是。”张新杰侧耳认真地听了听，即使透过电话，雨声还是很大，足以想见是多大的一场雨。
“冬雨很冷啊。”楚云秀伸出手，接着从屋檐落下的雨水，掌心一阵冰冷。
“你在外面？”
“对啊。”
“快回屋，会感冒。”张新杰皱眉，这姑娘未免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吧，明明那么怕冷，还站在外面。
“哦，你比我妈还啰嗦。”
“……”
“行了，我挂了，谢啦。”
楚云秀挂了电话，却没有往回走，而是站在屋檐下看着因为雨雾而朦胧起来的一切景物，很远的地方有一两点灯光，更远的地方则是一团漆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蒙起来了一样。
她吐出一团白色的雾气，手指湿冷，使劲搓了搓才有点温度。
——
陆蔚的情况要后面才会说道，另外现在是两个人都对彼此没有喜欢啊爱之类的感情，只是朋友这样的关系，嗯，然后可能最后也看得出来，云秀有一点好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