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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

总匆匆


*意迟迟的对篇。

*结局依旧是开放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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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可算是停了。”

楚云秀坐在屋檐下,连日来的大雨消磨掉了她所有游玩的兴致,山里的信号不太好,之前进山的时候查过天气预报,结果现在这段时间的天气预报根本不可信任,说晴也下雨,说阴也下雨,干脆写个无时不雨好了,还分那么详细干什么。

 

寄住的阿姨听到她这么感叹,放下手里的竹筐,探身问道:“小楚又要去山上啊?”

楚云秀伸出手,接住一滴从檐上落下的雨水,回头笑道:“明天再去,今天不是有篝火晚会吗?”

“是啊,我还想跟你说一定要去玩玩呢,现在游客多,活动也多,晚会前还有个夜市,一年才摆一次。”

“真的啊!那什么时候开始,我去准备一下!”

“四点多大家就会过去摆摊了,你到时候跟着我一块去吧。”

“好呀。”

 

夏季白昼长,四点天还是大亮,楚云秀抱着个高竹篮,视线受阻,只好不时歪过头看前面的路况,人已经渐渐多起来了,她只好一边喊着麻烦让一让,一边费力地穿过人群,正当她快要到夜市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只好放下竹篮,把手机拿出来。

这时候会打电话给她的只有一个人。

 

“云秀。”

她在电话这头微微笑起来。

 

“吵吗?哎呀今天刚好有个篝火晚会,人很多的,据说会很美,我就过来凑凑热闹啦。”

她一边回答着,一边把竹篮挪到路边,在石凳上坐下来。

“人多小心点。”

“知道啦。”

她挺开心地晃晃脑袋,人来人往中大多数是结伴成双而来,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很小声地说道:“我好想你。”

大概是背景音太过嘈杂,那边没听见这一句,张新杰问她说了什么。

楚云秀看了眼远处,夜市的棚子已经全部搭起来了,人群被分成好几拨,往不同的方向而去,她眨眨眼睛,依言重复道:“我好想你啊。”

 

那边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每次楚云秀说这种话的时候,对面总会沉默一会儿,她便单方面认为,张新杰是在害羞,于是她轻轻跺跺脚,又说了一遍——

“我好想你。”

 

*

 

夜市里的人果然很多,楚云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进一家据说十分出名的店,“请给我五份!”

这是当地很有名的特产,但一年只开一次,她只听说过而从来没吃过,心心念念想要尝尝是什么味道,顺便给家人朋友带一点回去。

老板递过来一眼,回答道:“只剩一份了。”

她只好唉声叹气地买下最后一份,在店门外盘算了半天,最后决定把这份珍贵的特产留给张新杰。

仔仔细细地把特产包好,远处传来隐约的歌声,她在人群中跳着看了一眼,原来是篝火晚会开始了,她赶紧把特产放进包里,急急忙忙地跑过去。

 

当地人多数是少数民族,最盛大的篝火晚会一年只有一次,所以大家把晚会的用途又扩大了一番,比如现在——情歌告白。

楚云秀坐在已经结束摆摊的阿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央与心爱之人相拥的姑娘,赞叹道:“哎真好。”

“小楚也想来一次吗?”

她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在这种场合还是饶了我吧。”

“现在好多女孩子都害羞,我们那时候比现在可大胆多了!”

楚云秀目瞪口呆,原来现在这种已经算比较保守的了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讶异,阿姨笑笑说道:“既然是一辈子的决定,那么越大声地说出来越好嘛。”

楚云秀挠挠刘海,“这样啊。”

“小楚有男朋友吗?”

这问话让她动作一顿,楚云秀有些纠结地笑了起来,“该算是有还是没有呢,姑且算是有吧。”

“什么意思?”

她歪过头,模糊地解释道:“就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还没有在一起的意思。”

“那你喜欢他吗?”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火舌欢快地跳动着,场中有一群穿着民族服饰的年轻人拉着手在跳舞,唱着古老的歌谣,楚云秀看着始终在摇曳的那一片火光,忽然很想张新杰,即使她才跟他通过电话没多久。

“喜欢呀,非常非常喜欢。”

“可能一辈子只会喜欢这么一个人了。”

 

*

 

前一天跟着所有人一起熬到两点才去睡觉,楚云秀第二天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屋外的阳光很灿烂,灿烂到让人忘记了前几天的暴雨。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跟阿姨说了一声,就背上背包去山上了。

本来都打算回去了,可是听说这处木屋不久就要翻修,她很舍不得木屋原来的样子,终究还是抽了一天上山来看看再走。

 

游客已经走了大半,没走的也多数都留在了山下,木屋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放下包,在木桌上找到几支笔,又在墙角翻出一只笔筒,笔大多数都能用,她把笔擦干净,都放进笔筒里,坐下准备给张新杰写信。

其实她前几天已经寄出过一张明信片了,可是昨天的想念催促着她再写一封,即使这封信会比她更晚到达张新杰身边,她还是想写。

有些事情争论有用还是无用是没有必要的。

 

山林里依旧很冷,她拿过背包,把最底下的那块大围巾掏出来,展开披在肩上,张新杰送的礼物从来都十分实用,五年前这围巾被送礼人折了又折,最后装在盒子里交到她手上,她激动万分,原以为这呆子终于开窍了,谁想打开找了半天,也只有这么一条围巾而已。

 

说送围巾就不送多的。

十分张新杰。

 

信不长,她划划写写,最后又誊抄了一份,才满意地放进信封里,披着围巾出了门,邮筒上的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斑驳老旧,竖在林中一点都不违和。

她把信扔进去,似乎是扔到了很角落的地方,纸袋和铁质的邮筒撞在一起,发出微弱的撞击声,树木茂密,光线挣扎着从缝隙中挤出来,楚云秀被晃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一阵困意翻卷上来。

 

山中极静,缺乏光线,气温较低,容易催生出睡意,亦非常适合小睡。楚云秀回到木屋,想了想还是趴在木桌上合起眼睛,晚上阿姨要做拿手菜,可不能留宿在这里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渐渐睡去,风一阵一阵地拂过林间,带起仿佛永远不会平息的林间涛声。

 

只要给张新杰打过电话,那么总会有个梦是关于他的,楚云秀于睡梦之中轻轻弯起嘴角。

 

一年又一年。

年年都如此。

 

他似乎在整理那块围巾,过一会儿,又开始打电话,电话的另一边应该是楚云秀,似乎是听了什么话,他抿起唇,不言不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着之前的话题说下去。

 

梦境无声而又温情。

楚云秀睁开眼,长长一叹,又带着点无奈笑起来。

 

此时,天色依旧如此明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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